【光凡】嗜睡病
#夜间卡片160324#
【秋天】【醒来】【空白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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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夏之光坐在天台的栏杆上摇晃双腿，秋日十五度的阳光穿过他的发帘，在右脸留下斑驳的光点。
——夏之光你赶紧下来，别摔着！
少年张开双臂，向栏杆下一脸急色的人咯咯的傻笑出声。
——子凡，接住我啊。
02
郭子凡的头痛病又犯了。
周二的随堂小考，他在解析三角函数的空白处画了一只猫，班主任敲着小木尺，痛心疾首：“还有两个月高考，郭子凡你哪里像是在用心准备？”
郭子凡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。
“我在讲话郭子凡！你这是什么态度！”
03
“我要被老头儿烦死了。”郭子凡打了一个喷嚏，接过夏之光递来的纸巾，用力的擤了擤鼻子。
“入秋了你穿多点。”夏之光蹲在桌子上，下巴抵着膝盖看他眨眼睛，“考完了你就当他的面把书全撕了。”
“解气。”郭子凡站起身，向着夏之光靠过去，“我要睡了。”
夏之光扣住郭子凡的脖子，赌上他的嘴巴攻城略地，舌头在郭子凡的贝齿间打转，久久不松开。
“不想放你去睡，再呆一会儿。”
04
数学老师拍着桌子砰砰作响。
“郭子凡！”
郭子凡迷瞪眼睛，维持着趴的姿势，抬眼看了一眼数学老师。
“我再睡会儿。”说罢又将脸埋进胳膊。
“你在家没睡够吗？给你个机会回家接着睡要不要？”
郭子凡最后没回家。
他靠着教室的外墙睡得格外香。
05
“我最近总是发困。”郭子凡向夏之光抱怨：“你听过秋困吗？”
夏之光吃着草莓新地，吧唧嘴回道：“我听过春困。”
06
复习古文，郭子凡被提到背诵。
——昔者庄周梦为蝴蝶，栩栩然蝴蝶也，自喻适志与，不知周也。俄然觉，则蘧蘧然周也。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，蝴蝶之梦为周与？周与蝴蝶，则必有分矣。此之谓物化。
07
夏之光拉着郭子凡在实验楼前的台阶上晒太阳。
“光哥，回去吧。”郭子凡抬头望天，“快上课了。”
夏之光捂住耳朵耍赖：“你再陪我一会儿嘛，入冬冷了就晒不了太阳啦。”
“你那么喜欢晒太阳。”郭子凡凑过去趴在他身上，“你咋不上天，晒个够。”
夏之光突然捏住郭子凡的鼻子，声音黯哑：“我先上你吧。”
“滚！”
08
郭子凡被叫醒时天快黑了。
“小伙子你怎么在台阶上睡着了？”保安拉着他往校门口走，嘟囔道：“实验楼你也敢来，现在小孩子啥也不怕。”
郭子凡甩开保安的手，神色凌厉，声调激昂：“我怕什么啊？”
保安被他唬得愣在那里，脸色有些尴尬，“你生什么气……这不上个星期刚出事儿，栏杆还没撤……喂小伙子你跑这么快干什么？”
郭子凡闭上眼大口呼吸，末春闷热的水汽渗透进皮肤，流进心脏，几近窒息。
09
郭子凡看见夏之光在飞。
——夏之光你再不下来我报警了啊！
夏之光双手比作扩音器，大声喊道：
——脱离地心引力啦！
10
今年的夏天来势汹汹。空气里燥热的水分子覆盖上城市的每一个角落，地面烧到融化。
郭子凡睡着了。
在7号的考场上。
监考老师摇晃了半天也没反应。
救护车的鸣响充斥在热气凝固的校园里。
格外刺耳。
11
夏之光在牛奶泡的浴池里洗澡。
——光哥你先洗不厚道的吧。
——走开走开。
——害羞啦，一起啊。
夏之光突然变色。
——我让你走开！不许过来！
他生气的埋进了牛奶里。
12
郭子凡醒来的时候是白花花的天花板。
医院浓重的消毒水冲进鼻子，郭子凡打了个喷嚏。
——你这个嗜睡病很严重啊。
医生翻着病历，满面愁容。
——做梦吗？
郭子凡歪头想想。
——不做。
13
夏之光失踪了。
郭子凡满校园的找，他急得快要哭出来。
冬日的阳光冲破云层盖在郭子凡头上，他突然抬头向上看。
他爬上实验楼的天台。
夏之光正坐在栏杆上摇晃双腿。
——夏之光你赶紧下来，别摔着！
郭子凡想要迈步冲过去，惊觉脚被无形的巨力困住。
夏之光扭头看向他，咯咯的笑得一脸傻气。
——我好累啊。
——先下来。
——上次一模我考了这个数。
夏之光伸出三根手指。
——你先下来。
——我被打了三个小时。
——夏之光我求你下来。
——成绩真的那么重要吗？
——不重要，什么都没有你重要，我求你别傻，不值得。
——我跳下去的话，他们会难过吗？
——我会难过！夏之光你是要我也死给你看吗！
——我不舍得你。
夏之光几乎就要妥协。
——可我太累了。
夏之光张开双臂，面向阳光。
郭子凡突然能动了。
脚下鼓起风，他向夏之光狂奔而去。
他踏上了栏杆，按住夏之光的腰，用力将人推回了天台。
他看见夏之光惊恐的眼神。
和自己因惯性向栏杆外倒去时刺进眼睛的阳光。
风在耳边呼啸而过。
郭子凡看见头顶的太阳渐行渐远。
14
郭子凡吊着营养素，他刚饱睡了一觉。
他做了很长的一个梦。
夏之光血淋淋的出现在了梦里，张牙舞爪的向他入侵。
可他竟是开心的。
今天的新闻依旧很无聊。
距高考放榜只过了两天。
“隔壁班的阿灾离一本差了两分，吃安眠药的时候被他妈截胡了。”好友焉栩嘉打来电话慰问病情，顺带八卦了一把。
“要我说这些人抗压能力也够差，一个个寻死觅活也不是个事儿啊。再说就算死了，又有几个人还记得？”
“二班两个月前跳楼的那个叫啥来着？夏之光？啧啧，要我说死的真不值。可是他不是成绩很好吗？”
“我记得之前学生会你跟他挺熟的？诶我跟你说，听人八卦，夏之光跳楼的时候旁边还有人，居然不拦着。”
“郭子凡？郭子凡你在听吗？”
15
郭子凡躺在操场的绿地上闭目养神。
阳光透过眼皮射进脑海，一片暖红色。
阴影盖住了红色，郭子凡睁眼，对上夏之光笑意冉冉的双眼。
——子凡，你该醒了。
——我这不醒着呢嘛。
夏之光摇摇头。
——你在梦里。
——你开什么玩笑。
他低头亲了亲郭子凡。
——你得回到自己的世界。
——夏之光，你错了。
——那个世界才是梦。
郭子凡执拗着。
16
医生掰开郭子凡的眼皮，打着手电筒查看。
“怎么样了医生？”郭母焦急的握紧郭子凡冰凉的手。
“陷进梦里了。”医生关上手电，示意护士换好营养液，“他似乎不愿意醒来，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。”
“医生，子凡的病还能治好吗？”
医生将笔插回口袋。
“做最坏的打算吧。”
“医生，我求您一定要治好我们子凡。这都怪我跟他爸，只注重成绩，没关心到孩子的压力。”郭母捂住脸，眼泪顺着指缝留下来，“他之前没考好，他爸打了他三个小时。这都是我们的错。”
17
夏之光送郭子凡上了车。
“你不和我一起走吗？”
夏之光背着手，笑道：“你要一个人回去啦。”
“这票是你买的。”
“我知道啊。”夏之光揉了一把郭子凡的头，“可我用了你的名字。”
“郭子凡，你到达终点站的时候，记得告诉我。”
18
天降细雨，刚入秋，空气里流动着一丝冷意。
“夏之光。”他刚到这里不久，将花放在地上，盘腿坐下。
“这么晚才来看你。”他撑着下巴，揉了揉酸涩的眼睛。
“我做了好长的一个梦。”
“在梦里面你会飞，有一次你快飞到太阳上，我喊了好久才把你叫回来。”
“我还是没能高考，你知道一定超生我气吧。一定会指着我的鼻子骂我：郭子凡早知道就不救你了。”
郭子凡的声音有些哽咽：“所以干嘛救我。”
雨水打湿了发帘，顺着鼻子流淌到下巴尖，再低落到地上。
“夏之光，我到站了。”
【Last】
郭子凡的嗜睡病好了。
他再也梦不到夏之光。
他坐上了通往现实世界的单程车。
夏之光被永远留在了最后的那个梦里。
从此他所有的梦境一片空白。
母亲父亲一改多年苛责的方式。
复读的新一届班主任脾气温和。
十八岁的夏之光定格在四月灿烂的阳光下。
对着他咯咯的傻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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脑洞【 】么大。
写出来【】么大。
当成意识流看吧。
弗洛伊德说，梦境与现实相反【其实只是想把“秋天”生硬的安插在这篇文里，不要为自己的无能找理由】
说好24号断网的我，依旧早早的交了作业。
我，一只坚挺的框，在这个大好的日子。
喂你们吃BE。
鼓掌。
笔芯。
